我已经做了太久的异乡者。我为着把自己更贴近世界的脉络和蔑视巴别塔而飘荡着。我是不自由的,可我又是自由的。在这样一种情绪的鼓舞下,锁定了地图上的:死亡谷。
死亡谷的名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。荒山孤漠,干涸的盐湖与炎热的天气,似乎有点挑战和冒险的意味。可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春天,温度不算太高,并且谷里的这个时候应该开了些不知名的小花,想象一下驰骋于一片开阔之中而与自然融为一体,心下顿生向往。这就走!
坏水盆地是此行的第一站。北美海拔最低的陆地确实名不虚传。干燥的热风吹拂着我们,眼见着一片白茫茫蜿蜒进远处的群山,不由联想起盐湖天堂的视频。此时是小逆光,隐约的刺眼给这种延伸增添了一股阴郁的气氛。在这样的一片广袤中跳跃与大笑,就好像把这种肆无忌惮传递给了荒野,于是天地的荒凉也一下变得有生气起来。
此时正值落日,惨淡淡的太阳在低低的云中穿行。我们往路边一拐,驶进了艺术家的调色盘。见过了太多五彩斑斓,这里并没有使我很惊奇。不过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单行线从狭隘的黄色山峦中绕行,让我们有了一种出埃及记的意境。配上了一段悲壮的音乐,震撼之情无以言表。
食物。夜车。旅店。这一晚定的酒店是个破旧的歌剧院,简陋的房间和摆设。四处的一切都和群山一起沉默着。睡意正起XC忽然说有异响,单调而重复的滴水声。正要安慰她,她却执意说是拍手声,顿时不寒而栗……
有惊无险的再次睡着一会,天色就亮了。错过了去看日出的路口,也错过了日出。我开着车从天黑开到了天亮,开到了天际微红,开到了太阳高高升起。一直开,一直开,一直开。深刻的记得在天刚蒙蒙亮时,四周都没有灯火,只有我的车灯照亮了车前的路。笔直的路一直开进大山里。一直开,一直开。时间静止了。思考静止了。世界也静止了。迷茫,无助,苍凉,悲壮,渺小,温情,都在此刻的空气里,氤氲着一个未知的答案。一个我苦苦找寻的答案。这一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,没有相片记录,但我知道我不会忘记这样一种感觉。在那一刻,我的身体属于一辆疾驰的车而我的灵魂,高高的飞了起来,越飞越高,直到我再也感觉不到了。
山顶属于气魄。蒸干的盐湖像是被定格的波涛汹涌的一刻。山下的公路画出一个纯黑的圆环,给那些白色的盐湖添加了一些宗教般的神秘。深深的体会到人行走在天地间的渺小和微不足道。此刻再来回味AMei的文字,沙滩,沙粒,竟然如此的贴切。可这种登顶的气概,这在苍穹里的一瞬,似乎并不负了人生一遭。
紧接着去了死火山口。莫名的大风像是世界末日的审判要把一切都刮个精光。飞沙走石连脚跟都站不稳妥,值得匆忙的逃进车里,留下有些怨念的一瞥。
想象中干燥烈日的沙丘却狂风大作。无数飞沙飘进了围巾里脖子里耳朵里相机里。匆忙的摆景,天空和枯藤围巾的意境,只差一个茫茫沙漠的背景。毕竟还是小沙丘,希望有一日可以去撒哈拉。
一路回程,途经Zabriska point稍作停留。一把蓝天下的椅子让我神往不已,可惜也终究没有能一坐为快。由于租的车不能去土路,只能取消了去看世界七大奇迹之一 – 会动的石头的计划。向着LA的方向前进。可惜LA周末下雨,卡特琳娜岛去不了,就去了星光大道和柯达剧院。雨还淅淅沥沥的,冲出去冒雨照了相,还被路边扮演角色的人拉去强迫给了消费,一切都还不错,只是都在冒冒失失的横冲乱撞,或许是LA的雨实在是太大了。美食美景。海边。六旗过山车公园。当katsu飞向云端的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自由了。想挣脱所有的枷锁。想永远的在阳光下闭上眼。
生活还要继续,我有勇气继续着我的生活,却没有勇气挑战这个荒谬的世界。我可以挑战我自己,我却无法征服这个世界和宇宙,因为我只是一粒灰尘,而有我无我,一切都还是照旧。我可以继续飞,停留,但我重要落定。我想说,青春甚好,还有真诚与随兴的勇气。这又是一次神奇的旅行,我真是没有想到工作了之后还能够做一次青春的旅行。2012的春天似乎又多了一丝明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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